喜欢刘亮程,才来到新疆的村子。喜欢文字中的头一茬阳光,才固执地留了下来,一待好几天不愿离开。
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里说,“这是一天的头一茬阳光,鲜嫩、洁净,充满生机。做早饭的女人,收拾农具的男人,沐浴在一片曙光中,这顿鲜美的“阳光早餐”不是哪个地方的人都能随意享受。而当阳光漫过一个房顶又一个房顶到达村西头,光线中已沾染了太多的烟尘、人声和鸡鸣狗叫,变为世俗的东西。早晨的影子是残梦,是梦幻与现实的暧昧与交替。”

来一趟可并不容易,坐车路过沙漠公路,见到了印象中不一致的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固定半固定沙漠,并不似甘肃的流动性沙漠,那样的沙漠真是可怕,就像玄奘穿越的莫贺延碛,当他抵达伊吾时,已然超越生死了。然而这个沙漠好脾气多了,不吵不闹,见不到沙丘,更像是戈壁,而且戈壁上还有很多顽强的植物。
沙漠南缘的石河子150团场,有一个驼铃梦坡沙漠公园,这是一个天然的荒漠动植物园茂密的胡杨,沁人心脾的沙枣,药用大黄,严肃壮观的梧桐和红柳,顽强生根成长,不仅如此,生命禁区也出现了不少跳跃的精灵,
在公路上,眺望远处,希冀能够看到野马,可惜据说2015年野马被撞死了一匹,赔了300万。而后保护区把野马迁到了沙漠更深处,公路上已经看不到了。
沙漠不代表没有历史,这里,还遣散着不少古铜币、军令符、烽火台残体等文物。清同治四年,即1865年,中亚浩罕军官阿古柏率兵入侵新疆,当地民众筑城自卫,清将左宗棠历经金积堡事件抵达这里屯垦戍边。
今时的人们,利用可贵的资源,发展旅游业,算是物尽其用,但是再喜欢沙漠的人,都想着能把沙漠杀死,这是一条及其艰难的路,最艰难的是更改固有的生活模式和习惯。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刘亮程的老家,到了才明白刘亮程为啥能够文字写的那么有趣,尤其是在这么残酷的生活环境下,在这样的地方生存,总是能够分化成两种特性的人,看似坚韧不拔实则无奈的方式或者看似戏谑反而活的明白的人,刘亮程是特殊的,实在稀少。

新疆的村庄最著名的莫过于图瓦人的白哈巴村,图片中炊烟袅袅的画面吸引着一批接着一批的游客前来,到了村庄,才发现原来还有图瓦我们所不熟悉的民族,图瓦人独特的民族服饰以及宗教崇拜和风俗习惯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青睐。
秋天总是白哈巴村最美的时候,炊烟和黄叶,构成几乎无敌的拍摄角度,然而在我目之所及,却无法找到刘亮程文字下的他眼中的、心中的、生于斯长于斯、亦必葬于斯的这一方土地的那种感觉,扛着锄头到处乱挖,闲来躺在树下,嘴上叼一根草,细细观察村里的人,以及驴,兔,飞鸟,蚂蚁,狗,以及村庄的炊烟甚至是村东头男人起床时的一泡老尿。
图瓦人已经不再闲暇,这里很忙,图瓦人,成吉思汗的后裔,又拥有喇嘛教和萨满充满虔诚的神秘,擅长呼麦,高傲,豪爽如同雪山下翱翔的雄鹰一般,这是我对于图瓦人最初自以为是的想法。
然而,当你深入进去,发现除了墙上成吉思汗的画像以及村落马与狗的悠然相处,一切都已经跟想象不一致。有的图瓦人离开了,有的把房子卖给了外来商人回头再给商人打工,他们的牛都在雪山下吃垃圾,甚至连鹰都在垃圾堆里跟乌鸦和睦相处。脱离我的愿景,图瓦人变得一样现实和利益,然而这就是社会进程,本身就没有那么完美。虽然不再完美,可是秋色的白哈巴风景依然壮观,而国庆的那几天,总是这里最美的时候。
去吧,朋友
那片美丽的牧场农场属于你
朋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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